【专题】从「No-Bra」到「圣旻先生」：Sulli 与保守的韩国社会风气

专题 钟乐伟 2019-10-16T09:00:00+08:00

Sulli（雪莉）离开后，回首过往的一些事件，却格外令人揪心…。

14日的下午，韩国女团 f(x) 出身的成员 Sulli 於家中自杀身亡，享年 25 岁。

自从 Sulli 於 2014 年正式离开 f(x) 以后，过去数年，Sulli 一直在韩国主流社会眼中，都被视为一位「怪人」，或以「麻烦制造者」（Trouble-maker）来形容她。原因是由她以个人身份作独立发展以来，她往往在社交媒体上作出的行为，都与韩国社会主流可接受的水平，格格不入，因而引来不少非议。大量讨厌她网民，都纷纷在她在社交平台上留言，骂她离经叛道、不懂羞耻。也有不少人说她因为事业停滞不前，只懂借在网上平台，做出挑战社会风气的「搏出位」事，以招来话题来增加人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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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是她表明把胸罩视为身体束缚，或是一种身体装饰，只会在喜欢或合适时戴上，不喜欢时纵使出现在公众场合时，也不介意以「No bra」视人，抑或不会避讳地把没有戴上胸围的自拍照，上载到个人的社交平台上；还有是她曾经跟好友兼前辈演员李圣旻，在电影试映会上见面并拍照后，在社交网络平台把相片上载时，把份属前辈的李圣旻，不恰当地说为「성민 씨」，广为网民批评她不识体统。

总而言之，Sulli 种种不守韩国社会传统规范的行为，全都被网络空间逐一放大。大批本著卫道之士的保守网民，以近乎网络公审的方式，从她的出身到性格、工作以至把她整个人生与人格，完全毫无保留地谋杀。

Sulli 最近参加了由 JTBC 电视台制作的综艺节目《恶评之夜》（악플의 밤），担任节目主持，她便於第一集节目内，剖白了自己为何会决定走上「No-bra」之路：

「这不是个人的自由吗？胸罩本身对健康不好，因为钢线把身体箍紧，影响消化系统。我是出於舒适而选择不戴，也其实认为很美，可以带出自由与自然的美感 ... 所以我认为胸罩其实是种装饰品，当配合衣服风格时，当然可以戴上，但当不合时，亦可以选择不戴，就是这样 ...」

而亦正如她在节目上所说，她把没有戴上胸罩的自拍照，上载到个人社交平台，其实背后没有所谓要推动什么女权解放运动的想法，从来也只是率性地，单纯地把个人照上放到网上而已，没有多想别的事情。而只是其后网络上引来种种乱骂与非议，那就是后话。

当然，正因为 Sulli 的直率行为，也带动了韩国女性发起了后来的「No-bra Movement」，连韩国女团 MAMAMOO 成员华莎，后来亦响应「世界无胸罩日」的活动，在机场上以不戴胸罩的衣著示人。

同样，Sulli 把跟好友兼前辈李圣旻的合照，上载至社交网络平台，并把对方称为「성민 씨」，在向来把辈份与称谓视作第一社交礼仪的韩国社会中，她既率性又自由奔放的性格，把自己心爱的长辈朋友，以不合传统规格名字作称呼，在保守主导的韩国主流社会，都会被视为不守礼节的粗俗行为。

但正如 Sulli 在帖子下，给批评的网民回覆时，说到：「我们都是互相爱护的同事和朋友，我会自己懂看著办了！」

韩国社会一直笼罩著大量这种繁文缛节的文化枷锁，不论是对女性身体的偏见，或是以近乎迂腐的阶级与辈份视野，向对方以不能错误与逾越的身份称呼，都是整个民族必须毫不怀疑地奉守著。而当面对著有反其道而行的率性者，整个社会都会启动起一个强大的自我防御机制，透过舆论，把那些不与主流同行的人，口诛笔伐，彻底排除在社会之外。

Sulli，便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。

本文由香港中文大学讲师 Steve Chung 钟乐伟授权刊登

（图自：个人 IG／节目／杂志）